【白绍】明珠山河歌

双少侠设定,依旧是食魂背景。这样就没有虐点了

写的初衷只是想看膝枕(。建议搭配河图的同名歌曲食用~

写了一半才发现自己对小邵的理解有问题……草啊

害,无文笔无剧情也无逻辑,各种崩坏齐飞,慎入。

换了一种风格,希望大家喜欢💕


***

水汽缱绻地裹上来,一缕一缕织进鬓角。


邵兴玉白皮肤在温泉蒸腾下泛起欲说还休的桃粉,削瘦肩胛勾出惑人弧度。而蝴蝶骨是振翅欲飞的蝶,清晰轮廓一路蜿蜒进水下。他些微地侧过身,从脖颈到腰间,每一处精致的线条都舒窈悦目。 

月色与水珠相溶,从他高高盘起的长发尾端滴落,无声划掠过云鬓和颊边,最终被锁骨盛住。大片细腻的肌肤在未央夜色里引人遐思,潋滟波色撩动一池春意,轻轻亲吻着邵兴的腰窝。 




水汽。水汽让一切变得氤氲润泽,且遮且掩中沁入肺腑。 

邵兴撩开垂落额发,扬了扬下巴,脖颈曲线优雅地舒展开。他阖起眼眸,鸦青睫羽上有晶莹振落,滴入水面,轻响淹没在邵兴起身的水声激激中。他从水中站起,徐徐步向岸边。


暧然月色从天公爵中倾颓而下,脉脉地为他镀上一层明艳。 

墨黑眼瞳中霜雪一闪即散,邵兴整理好衣襟,伸手解开盘发,俊秀的脸隐在暗处。 


他看起来像一只天鹅。 




三千青丝水银泻地一样倾落,黑发完全散开的一瞬间,邵兴的声音响起。

“恕我冒昧,只是,阁下打算看到何时?”

语调很温和,夹了淡淡无奈。



忽的,恣狂长笑声穿风掠林而来。岸畔婆娑树影簌簌颤动一阵,有人破开了树枝与碎月罅隙,凛冽剑气贯日长虹般破空逼近,带起水面光雾交织。


那人身法如行云流水,飘然踏枝前行。 


笑声响起的刹那,邵兴反手一掌拍出,灿金色光芒自掌心迸散开,与身后剑气狠狠撞在一起。


嗡鸣声延绵不绝,夺目灿光汇于一处又骤然分为两道。 


“……哦?竟能空手接我一剑,好强劲的内力!不愧是邵少侠,……倒是我小瞧你了。”有人在邵兴身后笑道。 

邵兴蓦然回头,佩酒提剑的白衣侠客便直直闯入眼帘。 


那人约莫是天生得了老天爷恩泽,生得一副极好面相,深邃的五官英气逼人,风流里自带三分骄矜,使他显得多情却并不轻佻。他嘴角噙了暖春的柔意,一双桃花眼里光华流转,旋斡成深秋夜晚原野上窃窃的谰语。

是灼烈,是桀骜,是动人心魄。 



邵兴愣了片刻。他算得上览人无数,却还是被眼前这谪仙似的人所惊艳。


眼见来者朝自己走来,邵兴一惊,猛地回过神。

他不着痕迹地皱起眉头,暗自腹诽一句:这公子生得俊俏,行事却是分外轻浮……偷看第一次见面的人沐浴,真是不成体统。


“……不过,邵少侠容姿如此昳丽,也是我未曾料到的。”

邵兴面庞一下飞了霞,忆及这登徒子方才干的好事,他颇有些忿然地道:“你是何人?为何寻我?”


那大侠执剑而立,信手挽了个剑花,冲邵兴一挑眉:“我名白琊,游历至此时,恰闻邵少侠也在幽州,特来找你切磋一二!”

邵兴闻言,歉然开口:“我一个小小镖师,左右不过是谋生之计罢了,又怎能与名满长安的白公子比肩?况且我不喜争斗,想切磋,还望阁下另寻他人。”



白琊似乎并不在意。他眯了桃花眼笑,眼角飞扬出银色的刀刃:“无妨。但既不过招,此行我不能白走一趟——作为交换,你得携我同游几日。”





“你不是说同游几日的吗?眼看已是两月有余,你怎么还待在我身边?”

邵兴的声音软软地掩入山雀啁啾声里,沾湿了白琊的衣袖。他是江南人,说话向来温软,同他搭上几句讪,便觉似有春柳风拂面,让人一路柔进心底里去。



暮春午后,阳光悠缓,自烂漫花影间抛落。天色依旧是怠然的响晴,马车颠簸驶入一片杏林,漫天素白与叶隙中散流而下的细碎日影斑驳成一片,纷杂地投映在人的脸上。


车轮碌碌声伴着杏花纷飞,只留车辙刻印于地。


“唉,四海为家的日子过倦了,还不许我找个落脚之处——你未免太无情了些。”白琊枕着邵兴的肩膀,掬起一把如缎长发把玩,语气间是半真半假的委屈。

邵兴噎了一下:“我也并非此意……”


“嗯,如此甚好。”

白琊眉眼一弯,对着邵兴的脖颈轻轻吹了口气。后者身体颤了颤,当即腾出手来揪白琊的耳朵:“白琊!”

白琊没躲,他知道邵兴对自己下不去重手,近日愈发有恃无恐。邵兴被他闹得心有郁郁,恨不能将人扔下车去。可惜以他的性子实在做不来这事,最终也只好咬了牙容白琊胡闹。


邵兴拧了一把这顽劣鬼,又怕下手太重伤了他,手上力道倏地散了。他横竖不知如何是好,叹了气,嗔那人:“你怎的还是如此孩童心性?”



白琊放声大笑起来。


邵兴押镖时惯常是充当赶马的车夫,但白琊身子骨金贵,嫌那地方逼仄又膈人,两人遂转去车尾歇息。


他们压尾,乘了车队里最后一辆车。没了车马遮挡,恰能望见车后杏花似飘雪雀羽绽落,匝密密地,覆人满身。车檐有风铃脆玉声阵阵,搅皱春风万捧。一路走,花一路飘洒,自青空到飞鸿,自浅泽至水湄,绎出一帧盛唐暮春图。

应是风月无边时。


“春日游,杏花吹满头……”白琊低笑念念,起身探近,湿热吐息打在邵兴额上。他气息间仍蕴着酒香,清幽地逸散。

青梅煎酒,香可醉长安。


“……白琊?”

“嘘,”白琊俯身贴近邵兴耳边,轻轻地说,“你发间有杏花。”


他掸去邵兴发上落英,屈指拂过对方白皙面颊,不再言语,只又是笑。

邵兴怔了怔,匆匆别过头去,掩住面上红晕。


他不知方才白琊的唇是否吻过自己的耳廓。





三日后。

是夜,马队均已歇下。白琊敲开邵兴房门,唤他出去。

邵兴披了外裳,问:“去何地?”


“赏月。”白琊回。

他手里拎着几坛酒,想必又是白天路过镇上买的。


“明天还要赶路。”邵兴皱了皱眉,提醒他。

白琊便道不必担心,我们去去就回。

话音落下,他转身跃出窗外,运起轻功,转眼就行开老远。邵兴回身看看房间,叹着气跟上去。



邵兴循着白琊的踪迹一路循到一处河边。他四处张望几下,看见白琊正坐在岸边的小船里冲自己示意。他几个起落,轻巧落在船头,盘腿与白琊相对而坐。



今夜是满月。

流银月华被云海放逐,澧澧地在船头晕开一片月色,盈盈显出绮丽而幽谧的芬芳。远远地似有笙箫声传来,是从那对岸引了宫灯的上元楼里来的吗?


满月下是青荷。满河淡青的荷各有其姿,绰绰娑娑地盛放。偶有矜持菡萏的,也在月色洗练下试探地伸绽开小小一瓣。鹅黄荷心盛了霜月的琼华,抖索着捧住那甘浆,愈发奕奕。那河水里定是熔了九十九重天的繁星银河,不然又怎会有流萤霓影闪灭不休?

此为中州,此非长安,然而此地的月与长安的是同一轮,此地的风流也并不逊色长安半分。

夜月笙箫晚,栖处满青荷。




白琊伸手启开酒坛的封盖,不紧不慢地灌下一口,抬眼望望邵兴,似是用眼神询问他是否也来上一坛。邵兴摇头回望他,微哑着嗓音说:“我不喝酒。”

白琊长声叹了一句,惋惜片刻,但并不执意于这事。他自斟自饮着,复又笑吟吟地转过头对邵兴道:“此河名唤点苍,以奇景‘青荷点苍月’闻名。我上回造访时这荷还尚未盛开……哈哈哈哈,青荷‘点’苍月,不知是何等盛景?”

邵兴眨了眨眼睛,提起唇角一点软笑:“你叫我来,是来看青荷的么?”

“本来还欲叫你同我痛饮一场,谁成想你不愿饮酒?罢了,清醒之人永远体味不了美酒佳酿的好处……既是不愿,我也不便强求。”白琊遗憾地说。他不知从哪儿来的羽觞,满上琥珀色酒液,浅酌着,看着很惬意。



邵兴沉默片刻,正色相劝道:“以酒浇愁,不过是懦夫的自我逃避罢了。耽溺于幻梦之中,恰是无能的体现。更别说贪杯伤身又误事,你还是少喝为好。”

白琊倒酒的动作一顿,细细看了邵兴两眼,忽然大笑起来。

“哈哈哈哈哈,有趣、有趣!你当真有趣!”


他欹侧了身子,信手舀起一掌河水,又放任那水涓涓地从指缝流逝。

醒又如何?醉又如何?他说。


“人生不过镜花水月,纵使你我可与天地同寿,在洪荒前又何尝不是蝼蚁几只?这逆旅生来煎熬难料,倒不如且行且乐、放浪形骸去耶!‘人生得意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’,若我真饮下三百杯佳酿,不知可否在醉醒混沌间寻到一处蓬莱?此等佳境,又岂是他人所能悟得的?”


邵兴哑了声。他自觉是个粗人,哪里听得懂文人骚客这些风花雪月的腔调。




白琊被他那神情逗笑了,说:不必在意,自古能领略美酒之妙的人本就少之又少……难怪古人会喟叹“酒逢知己千杯少”……!




邵兴默然看着白琊举酒对月,一杯一杯复一杯。绯红从脖颈一路烧到脸颊,他眼底迷蒙的星雨聚聚合合,深埋的暗色翻滚化为骇浪。白琊兀自吟诵着千金难求的诗篇,羽觞倾斜,满杯琥珀光直直落入河中。


他醉了。邵兴想。


醉鬼柔和了凌厉眉目,遥遥地,似乎是从什么杳迢的地方,递来一眼九州霜月。他停下吟哦,认认真真用眼神描摹过邵兴每一寸轮廓。从脚踝行至发梢,像渴睡的迷途人终于寻到北极星,义无反顾地陷入钟情的怀抱里。

夏月宫墙、梧桐细雨,琉璃瓦碎、凤凰徘游。一帛竹简散落在卧榻,醉枕未干的诗文墨迹犹新。


而虞美人凋零在案角,旧鸦擦过天际。


他眼里曾只装的下一座千秋梦远的长安城,和奔月而去的醉仙。然而现在游子被淙溪滢流锁在二十四桥下的月影里,心甘情愿,沉沉堕进温柔乡。

谁叫容易钟情的人都是无酒量的贪杯者。①




白琊抬手揽住邵兴的腰,翻身枕在他膝头。


满月上了中天,青荷缀在堂亮的影中,是满河冶然的火焰,点亮一轮皓月。此景倒真如传闻中的“点苍月”了。


白琊额上有薄汗,邵兴替他拭去。他刚欲抽手,闭着眼睛的白琊便攥住了他纤巧的手腕。腕间金色小铃叮当一声响,响声掷入夜色中。

邵兴挣动了一下:“白琊,你要做什么?”




白琊用气音极短促地笑了。他仍旧闭着眼,握着邵兴的手腕,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。“给我唱首曲可好?”白琊说。


邵兴被他的孟浪之举羞得满面通红,又不好和醉鬼计较,只好把气叹了又叹,暗道酒鬼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。


“我只会一首江南的乐府诗。你要听么?”邵兴说。

白琊轻声说无妨,我只想听听你的声音。




于是舟在错落的荷里静静漂泊,脉脉流水在萧疏的叶下闪凝碧的光。


“我有明珠一颗,久被尘劳关锁……”


“待尘尽光生,所求无多。”


“但将明月痛饮,如共知交蹉跎……”


“觅得川流万籁……照破山河万朵。”


“醉时望湖中,疑有碧天阔……。”


“倦时闲睡去,抛楫任漂泊……”


“明朝卧天涯……栖处……满青荷。”②



邵兴抚平白琊的额发,一字一句地吟唱着,他低低的歌声是珠瑙玉翠,噼啪地打在水上舟头。

指尖划过白琊的眉梢,划过鼻梁,划过唇角,最后停在下巴。


白琊忽然说:“你可知道,我自化灵起便一直追逐着我那知己的身影……”

“我白琊一生如风来去,到底也逃不开自缚的囹圄!哈哈、哈哈哈……不过从今往后,我决意不再做他的影子!我自有我的山河,我的月色。”




他握着邵兴的手腕的手下移,轻缓却不容置疑地扣住邵兴手掌。

邵兴呆了一会儿,缓缓地伸出另一只手覆在他眼前,挡住有些灼眼的光。



“别动……就让我枕在你膝头,小憩片刻……”






白琊在庐州和邵兴告别。

“下次见面,我自会许你远胜黄金万两的时光。”他如是说。


邵兴笑笑,说,也对,哪里都关不住你的。

“不,”白琊嗓音里掺了三月三桃花酿的粘稠香气,“能让游子为之停留的,只有人间。”

他们在庐州再寻常不过的一处市井巷口无声交眸,浮光明晦间,落日的熔晖点染襟袖。

就此成就烟火尘世里最绮绝一笔长相思。





越州。

天色晻晻欲暝,邵兴拴好马,正要进客栈,身后忽然传来细微破空声。

他一拧身,举掌欲劈,却愕然发现朝自己而来的并非暗器。他下意识摊开掌心,那东西恰好落入邵兴手里。

是一颗夜明珠,在夜色里流光溢彩。


有熟悉的大笑声从高处传来。邵兴抬头,看见白琊倚着枇杷木最高的枝,望着自己笑。

“我有明珠一颗,照破山河万朵。”他一字一句地念诵着,舒展了眉目间因果结壑,“这是西域的夜明珠,权当送你,半壁山河。”


邵兴握住那颗华美的夜明珠,面上笑意渐深。





“你怎的舍得从月上下来了?”邵兴问。

“我且来探看我的山河人间。”白琊回。



—fin—

①改编自木心先生的《素履之往》。

②改编自河图的《明珠山河歌》歌词。


4460字!!终于!熬夜!!写完啦!!!我玛卡巴卡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(摔笔


大家看在这篇这么长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么久没更吧555真的肝废了5555

最近lof瓜好多啊(仰望)像我这种写文不行写字不行画画也不行的人连瓜都没得吃……

一篇比一篇难写(土下座)篇幅一长马上我文笔渣的本质就暴露了……写完之后越看越ooc甚至不好意思发出来丢人现眼(。

老规矩,你懂的(暗示评论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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