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白绍】醉雪影

接《一梦惊鸿客》,没什么营养的小甜饼,是呆毛劳斯说的小学生打啵(???

我来搞散发小邵了,邵兴哥哥是什么美好的文明啊1555551哪位太太给我画个散发小邵ta就是我爹(求你闭嘴


***

邵兴很想看一场会稽的雪。

会稽地处江南,确是很少下雪的。即便逢上飘雪的年份,往往也只落下不痛不痒几片雪花便草草了事,叫人遗憾得紧。


然而雪又似乎总能带给人悠远的谧想,譬如去日苦多,譬如醉倒温柔乡。孩童也好,大人也罢,谁不想瞧瞧江南的雪呢?




今日是个难得的冬日艳阳天,在长街上走一走,十家酒馆里八家都有江湖是非可听,流浪说书人的故事一段接一段。少侠挟酒香行入盛世,曼袖映红妆名动四方。

白琊自中秋归来后便没有要走的意思了,一直赖住在邵兴这里,替他打打下手,时常摆平闹事的酒客——当然,酒也少不了喝的。邵兴从来拿白琊没法,他生就一副柔软心肠,怎好在隆冬时节还把人赶回江湖去。于是,只好苦了自己,日日打烊后还爬上屋顶,揪着那成日“赏月,赏星星,赏你”的剑客的耳朵,把他拽回厢房睡觉去,嘴上还唠叨着:“你又不披外裳!早晚风寒露重,万一染上什么病,我可不管你!”



白琊目光也每每落在邵兴肩膀上,手一摊,半是无赖地朝他笑:“小管家婆,你不是也没穿外裳?”

“我结实得很,倒是你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,可别冻坏了哪里!”邵兴秀气的眉一竖。

因此,这样的纷争永远以白琊乖乖去披上外衣结束。




眼下,邵兴正收拾着账本,抬眼望见白琊斜斜靠着桌子,很专注地把玩手里一枝红梅。他的手指修长白皙,握了乌黑梅枝时,一白一黑相映成趣,漫不经心的姿势则更显俊雅风流。


天光渐趋黯淡,邵兴点起的灯抚开温润光晕,堪堪照亮半方酒馆。似是感觉到邵兴的目光,白琊很自然地偏头看向他。他瞳里向来埋着的连天烽火长弓和刀剑嘶鸣在那一眼里全部失真,蔓覆过所有凛冽的,是灯火豫沉。



“你怎的用这种眼神看我?”白琊失笑。

“奇怪……这个时候,你应该在屋顶吹着冷风喝闷酒才对。今日你竟有闲情雅致离开那风水宝地,来屋里把玩梅花,实在让我好奇。”邵兴撑着下巴回望白琊,一双眼睛是敛尽夏日花色的平湖,极亮,也极尽安静。

白琊学着他的动作,单手托腮,举起梅枝晃了晃:“歌舞升平的盛景看久了也会腻烦,须得换些东西赏才好。今日院里的梅恰好开了,我携一枝三冬,顺道来酒馆一窥世间绝色,有何不可?”



邵兴只道这人又在撩拨自己,无奈地瞪他:“三句不到,你就满嘴醉话!我又不是姑娘……”

白琊清澄眼神落在邵兴身上,唇角漾开春水一样的软意:“啧,你可真是败坏情调。”



邵兴又羞又恼,作势要去敲他。白琊侧身躲开,反手拈下枝上最烂漫的一朵花别在对方耳后,顺手将邵兴绛红发带一并解下:“哈哈,红梅配美人,妙哉!”



没了束缚的墨发簌簌落下,直披散到邵兴脚踝。他逆光,疏朗眉眼被模糊成晚宴上洞箫的暧暧馀音,失了分明轮廓,宛然是脱画降入凡尘的谪仙。此刻,谪仙显然是被惹急了,微愠道:“白琊!”



“想不到,你散着发竟有如此韵味……”白琊面露惊奇,凝视邵兴片刻后,恣笑着翻出窗去,“这发带且先由我收着,此等绝色怎能不再多欣赏些时辰!记着去后院同我共享夜景,小美人!”




邵兴脸上绯色一路烧到脖颈,方欲上前斥那没个正形的浪子几句,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悠长而带着惊喜的吆喝:“下雪咯——”




会稽这场百年难遇的雪下得认真,近乎是一簇一簇地在辗转飘落。清平街家家户户檐瓦上都覆上了天鹅绒,窗棂处有灯火迸落,泠泠地影在绒上,激出暖色漪涟。


邵兴更过衣去后院寻白琊时,雪已经颇盛了。


衣裳是裁缝铺的钱姨月前就送来的。老赵走后,街坊们都把邵兴当孩子疼,平日里对他极为照顾。钱姨送衣服来时态度相当坚决,大有邵兴不收下就不走的架势。她说:小兴,眼看就要过年了,姨看你连新衣服都没有,这怎么行?姨没甚值钱东西,就送你身红衣裳,去去晦气。



邵兴推开窗,静静地立了片刻。他想,为什么自己会甘愿留守在会稽?不是美景,不是安定,或许仅仅是这里暖郁的人情味,便将他从此锁住,再离开不得了。

他静默着,忽然不知想起什么,浅浅抿开一个笑容。


指腹掠过鬓角红梅,邵兴到底也没摘下它。他索性散落着长发,随手抄起一件外袍,去后院找那向来不怕受寒的酒鬼去了。



白琊正盘腿坐在院里那棵老梅下,一树红梅猎猎灼灼招展在长风里。白雪翻飞,白琊的袍袖也翻飞。邵兴把衣服丢进他怀里,拗出一副恶声恶气模样:“不省心的家伙,给我穿上!”

然而邵兴天生就凶恶不起来,掰扯出这副表情,只让人觉得可爱又讨喜。白琊听话地披上外套,别过头掩唇偷笑。笑够了,他才一本正经地回头,指着梅树旁的桌子,不疾不徐地说:“我已支好木桌,今夜有雪、有佳酿、有美人,要与我对酌几杯吗?”




可惜,邵兴实在是沾不得酒,只好去泡了壶寒梅茶,以茶代酒,与白琊举盏相碰。刚启坛的新丰酒,色如澹然天青,映出白琊的脸,在盏中漾荡。偶有酒液顺着倾斜盏身一路淌下,滑入白琊指缝间。好在他并不在意,随手便将其拭去。

今夜分明是落雪的日子,夜空中却依旧银钩高悬,照得酒液烁然发亮,梅色沉沉欲滴。




邵兴坐在白琊对面,未束的发如瀑般泄流,半数铺散至地。沥沥亮银月光嵌入每一寸发,继而滚落进他微握茶杯的掌心。他好像披戴了满身长星,低垂眉眼拢入所有流转的皓影,让人移不开眼。

老树枝梢,偶有梅花跃下,飘浪一阵后,缓缓停栖在二人肩头。白琊饮下一口酒,眼瞳中映出一袭红衣的邵兴。他品酒的速度并不快,酒气喷吐间能看见滚动的喉结。白琊心道:今夜这坛新丰酒不似往年尝过的辛辣灼烈,反倒是少有的甘甜醇厚……莫非这甜并不是入酒原料不同,也有此景的缘故吗?




一整朵盛放的梅自风中承光而下,亲吻过邵兴眉间后径自飘向他手中杯盏。素花,和它的倒影一点点接近,影向上,花向下,最终在白气袅袅的水面重逢相合,并为一体。

寒梅对影落。



邵兴摩挲着茶杯出神,眼神的焦点很杳邈。他着红衣,簪红英,沐浴在雪色与月色间,是踏月而来的仙,是世间第三种绝色。

一时间无人说话,白琊凝望着邵兴,邵兴眼眸微阖,眼角渗出寂寞的寒月光芒。而雪中无言的注视总是容易令人浮想翩跹,白琊在这暧昧中又饮下一口酒,他感到有奇异的醉意涌上来。


他们头顶是漏月疏枝,碎琼早将梅英染成斑白。红花染白,乌发染白,一切短暂的瞬间都在刹那老去,给人仿佛可以天长地久的错觉。白琊闷笑两声,无端想起一句并不合时宜的诗:“何时杖尔看南雪,我与梅花两白头。”①

美人与温雪构成的一场叱咤惊艳,或许足以拉扯着千杯不醉的酒仙沉沦进醉乡。




青色酒液与月色相撞,发出水晶的脆响。白琊忽然伸手抚上邵兴的面庞,沾染了酒香的拇指在他眼角那颗朱红泪痣处逡巡,滑出眷恋的弧度。邵兴没有躲,软和了眼神,目光自下而上,一寸寸扫视过白琊。他启开唇瓣,小声地唤了一声白琊的名字。

他掌心有新丰酒香,每一缕都足以扫落尘雪。


“呵……若传闻中的心魔果真有人类容颜……”白琊沙哑着嗓子,断肠地,缠绵地,刻骨地,说,“没有人……会比你更合适。”




纷扬雪影里他白衣清透,隔着千丈相思,探身捧住邵兴的脸,吻了下来。





—fin—


①出自查辛香《清稗类钞》,真的是瞎用的,单纯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就好,大家不要代入原诗,意思完全不对💦💦💦



我的天,这篇实在是太苦手了,断断续续写了有快一个星期,改了三十多次才勉强整了一个比较满意的版本TvT情节和人设各方面都很崩,大家看着玩玩就好💦(就算这样写完最后一句我还是忍不住大声鸡叫我cp 真特么甜!!!

翻歌单的时候发现酒馆戴红梅和结尾那一段搭配音阙诗听的《食色》意外地很带感😂😂姐妹们可以试试😂

稍微有点介意白嫖,不点红心蓝手也没关系呀,大家可不可以留个评论夸夸我(悄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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